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确切地说,那个时候正是我无病呻吟的时候。我陷进一种写作的冲动中,我把自己的希望、自己的梦想都挥洒在文字中,而往往是,写得越多,挖掘的东西越深,自己越迷茫。老公很爱我,不可否认,我也很爱他。我们是朋友们艳羡的对象,是大家公认的“铁哥们儿”。我没有理由也永远不会伤害他。(这也注定了我和浩哲的惟一的结局)。也许是爱玩文字的人多少有点儿自命不凡。但我还是那种很传统的女人,常常会一个人咀嚼那样一种苦涩,别人认为很幸福的无谓的苦涩,“为赋新词强说愁”的苦涩。我的追求也许非常的虚无缥缈,但那是我的梦。已经三十岁了,我不再幻想会有故事发生,但我不会放弃我的梦。
就因为这样的一种情绪,我和浩哲谈心的机会竟慢慢地多了起来。我们之间开始是很纯洁的朋友关系。他在我面前,很多时候都像是一个智者,点拨着我,他好像总是非常明白我的心思,和他在一起时,哪怕只是静静地坐着,也会有一种被呵护的感觉。相知,是这样的不可抗拒。老公依然忙他的生意,为此我有很多抱怨。浩哲告诉我,有些东西是不可改变的,抱怨还不如接受。想起这样一句话来,我有时便会多些对老公的艰辛工作的理解,少一些抱怨。但是浩哲,他总是能读懂我的心,看出我的失落,而又用他的不经意的关心和体贴,点缀着我的生活。后来他告诉我,“不要强求别人为你做什么,有些梦只能在心里开花结果。”他是这样告诉我的。而他对我,就像是个谜。他很少谈起自己,我也不去问。欣告诉我的他的情况,就已经足以证明他的人品了。他是个对家庭负责的人,很有内涵,又很有分寸。在他的身上,好像总有一种东西在莫名地吸引着我,我的好奇心使我对他有些崇拜。我隐隐约约感觉到我们之间会有故事发生,但我又告诉自己不可能,我们两个都是很理智的人。于是,我们都相信对方,又相信自己,都有把握不改变自己和对方的生活轨迹,我们继续交往着,延伸着我们的友谊,把对方当做自己最可信赖的朋友。
有一天,欣来我家了,一进门就大吃一惊的样子,指着浩哲送我的根雕问:“你从哪儿弄来的?如果没猜错的话,那是我们头儿的命根子。”只这一句话,我便明白了,不自觉地,我可能已经走进别人的世界了。那是一块我不应该涉足的领域,那应该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天地。而我的心里,或许也为他留了一个小小的角落。
直到有一天,他说要请我喝茶。那天他的神情怪怪的,说要讲一个故事给我听,但又不开口,一味地低着头。我问他是不是生意上遇到了什么麻烦,朋友间是不是有些误会,他只是摇头。沉默中,忽然他抬起头来,那样地望着我,有些紧张,有些手足无措。我的猜测是对的。不知怎么,竟有种害怕的感觉。“我无法控制自己对你的渴望。”他说得那样轻,又那样真切地飘进我的耳中。“我,我不明白。”我确实不知怎样表达我的情绪。总之,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。很不可思议。他知道我有个幸福的家,他也有个幸福的家庭。他应该是个理智的男人,他不应该这样。但分明地,他很清醒,甚至没有喝过一口酒。“每天,我都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你,可我做不到。”“我把那个根雕送给你的时候,我已经把我自己送给你了。”他说着,那样无助地看着我,我没有一句话说,只有走开。因为我知道,他在燃烧自己的同时,也燃烧了我。
没有情节的故事最好。但看起来,已经不可能了。既然有了开始,故事也就是结束的时候了。我和他的个性,都不允许故事的继续。那个夜晚,送我回家后,他在郊外的田里坐了一夜,我始终也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。我在自己的家里坐了一夜,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。只是静静地梳理着自己的情感。也许,我是个太贪心的女人;也许,我是个太多梦的女人;也许,我是个太放纵自己的女人;也许,我是个情感太纯粹的女人。其实,在不知不觉中,他也早已走进我的世界。
有些东西是应该埋葬了。我知道会很痛苦,但只能如此,别无他选,因为,我们都是如此珍视对方的感受和家庭,如此害怕自己的最爱会受到伤害。惟一能做的,是伤害自己,是牺牲。牺牲一个也许非常美丽的故事,去继续我们平淡和幸福的生活。
接下来的一段时间,我们彼此以沉默相待,努力克制着自己。开始的时候,我们确实是无心的,但后来,事情的发展是那样出乎意料,却也那样的顺理成章。寻寻觅觅,梦寻到的时候,人该醒了。几天后,他拨通了我的电话。“对不起,我吓着你了,相信一次缘分好吗?”终于,我们决定见上一面。
那天晚上的星星很少,让人觉得一股冷清。我默默地上了他的车,音乐很轻很柔,给人一种心碎的感觉。我知道,也许,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相约了。他把车径直开到了郊外。停下车,坐在空旷的田野,心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。静静地坐了好久,谁也不说一句话,谁也不肯去破坏这样一种静谧的氛围。慢慢地,非常犹豫地,他第一次握住我的手,那样认真地看着:“怎么不让我们早十年相识!”他的嗓音很嘶哑,让人心疼。“从一看到你,我就知道自己完了。你完全就是我心中的梦。我不称你为女人,就是因为你的纯洁。”他一口气说着,容不得我插话,他说,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。“人的一生,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有自己的最爱和真爱。好多事情我都可以委屈自己,但这种事情,我不想委屈自己,我想对自己负责一次。”他说得很真诚,我没有理由怀疑。“那你对你的家庭负责吗?对我又怎样负责呢?”我不由地问他,好像也在问自己。“让我做一次真实的自己吧,我控制不住对你的思念,我会疯狂的。”我无言了,其实,他真的很懂我。他知道我不会再问。我一任他说下去,给他一个释放的机会。
什么都表白了,什么也应该结束了。有时,就是这么残酷,不属于你的时候,你倒可以心安理得地拥有享用,而真正要属于你的时候,你只能放弃。爱情,没有规则也不是游戏。它只是一种心灵的呼应。
天,不知何时下起了蒙蒙的雨,细细的雨丝打在脸上,打在身上,浑然不知,我们就那样静静地坐了好久,什么也没有再说。等到要回家的时候,我们已经像做了一个梦,梦醒了,该结束的都结束了。
这样的一个故事,开始就是它的结束。也许只有这样,才见其美丽。
回到家,我梳理好情绪,轻轻地把一个吻印在镜子上,给自己。然后,写下了这篇题为心灵外遇的文章。
越来越丰富的生活和越来越脆弱的神经,很容易使人失去理智。这样的故事写完以后,真的,觉得有一种凄美的感觉,好像也有一口压在心中很久的气吐出来。 上一页 [1] [2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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